“我知道你又要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我也不是要劝你以德报怨。”他语无伦次地说道,“我就是觉得,人不能活在仇恨里,沈家人这么对你,你要是真把他们杀了,你自己讨不到好处,别人还会说你狠毒无情,甚至还会连累你儿子......这也太不值得了!”萧令月心里赞同他的话。...
“你——!”老侯爷僵硬的脸皮涨的如猪肝一般,指着她气得直发抖。
萧令月嘲讽地说道:“既然沈家从来没把我当亲人,那沈家是死是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一个工具人,难道还要自作多情,把主人家当成自己家吗?”
“......”老侯爷气得彻底说不出话了,胸膛急促起伏着。
“与镇北侯府的婚约,虽然不是我定的,但却系在我身上。楚家想退婚,正合我心意,所以一开始我就答应了。”
萧令月厌恶地说道:“但是,我低估了祖父的厚颜无耻,父亲利用我做借口,拒绝退婚,其实是祖父的主意吧?你躲在幕后不出面,指使父亲拿我做挡箭牌,污名臭名都让我背了,现在居然还有脸说我不顾沈家处境,吃里扒外?”
她目光幽冷地说道:“我要是真的吃里扒外,就该让镇北侯府去告御状,让陛下好好看看,沈家是如何上梁不正下梁歪,骨子里都烂透了!”
“噗——!!”老侯爷骤然涨紫了一张脸,气得活活喷了一口血。
鲜血喷溅在厢房的桌上、地上。
斑斑点点。
老侯爷面如金纸,手指颤抖指着萧令月:“你、你......”
话未说完,他骤然两眼一翻白,气得昏死过去。
躲在门外偷听的楚元启吓得一个激灵,立刻推门而入:“沈晚你疯了?要是真把你祖父活活气死了,你也会倒霉的,还不快去找太医!”
“找什么太医?”萧令月没好气地说道,绕过地上的血渍,走过去搭了一下老侯爷的脉搏,“不过是急怒攻心,血气上涌罢了,哪那么容易活活气死?”
她习惯随身带着一些药丸,都是她亲手配置的,关键时候可以用来保命。
萧令月随便掏出一粒,塞进老侯爷嘴里。
“你给他吃什么?”楚元启紧张兮兮地问道,“你不会是想毒死他吧?”
萧令月一头黑线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脑回路?我为什么要毒死他?”
“我......我刚刚在外面都听见了,没想到沈老侯爷竟然是这样的人,你恨他,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楚元启神情复杂,磕磕绊绊地说道,“可是,这里是相国寺,陛下和很多朝中大臣都在,你要是真在这里把你爷爷毒死了,你肯定也逃不掉,所以,所以......”
萧令月听出来了,这傻白甜的小侯爷是真怕她一怒之下失去理智,把老侯爷给毒死了。
想劝她冷静收手呢。
她哭笑不得,故意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不在相国寺,换个地方我就能把他毒死了?”
楚元启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疯狂摇头:“不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楚元启抓狂地挠挠头:“我的意思是,虽然他对你不好,但他毕竟是你亲爷爷......你也不能......”
不能真的下毒手吧?
“我知道你又要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我也不是要劝你以德报怨。”
他语无伦次地说道,“我就是觉得,人不能活在仇恨里,沈家人这么对你,你要是真把他们杀了,你自己讨不到好处,别人还会说你狠毒无情,甚至还会连累你儿子......这也太不值得了!”
萧令月心里赞同他的话。
确实不值得。
真正的沈晚也没想过要报复沈家,只是一刀了断,不愿再有任何牵扯。
所以,萧令月也只是冷眼旁观,她从未真正下手害过沈家人。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害死。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楚元启紧张地看着她。
萧令月不由笑了,她调侃道:“小侯爷,你果然是个好人。”
楚元启:“......”
“放心吧,我没打算毒死他。区区一个沈家,还不值得我赔上性命去报复。”
楚元启松了一口气:“那你给他喂的是什么?”
萧令月说:“稳固心脉的药,免得他真的气死了。”
老侯爷的死活,她并不关心。
但,正如楚元启所说,要是真死在这里,对她来说也是个麻烦。
以老侯爷的性格,死了倒是解脱了,亲眼看着沈家一点点垮台,才是真的叫他生不如死。
确定老侯爷暂时死不了后,萧令月就撒手不管了。
楚元启今天受到的冲击不小,也没心思多管闲事,和萧令月告别之后,就匆匆回去了。
老侯爷一个人孤零零的昏倒在厢房里。
无人照料。
也没人关心。
一直到寺里的小和尚来送晚餐,才发现他吐血昏迷了,吓得一路大喊去叫人,把附近厢房的大臣和家眷都惊动了。
等萧令月回到自己厢房的时候,流言已经传开了。
所有人都以为,老侯爷是因为沈家被陛下夺爵,悲愤之下吐血昏迷,私底下议论纷纷。
但却少有人同情,只是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