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席的表情如同嗜血,他勾唇一笑,头也不回的走了。许客来不及留住他,只能作罢。许客捧着玫瑰进了病房,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将看见宋子席的事情告诉江岁。他将花送给江岁,带着歉意说:“这是小祺他们的心意。”“他们看着花好看又是最贵的,就买了,你不要介意。”...
江岁被这一声唤回了神智,眼前的朦胧散开,宋子席的脸化成陈超也的脸。
江岁的思绪有一瞬的凝滞,在这一刻,她的失落无法掩饰的从眼里流出。
五岁大的陈超云,带着哭腔抓着江岁的手。
害怕和担忧让这个年仅5岁的孩子红了眼眶:“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江岁用力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好。”
住院部门口。
宋子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这里。
抿紧了薄唇,他抬脚走了进去。
刚进大厅,他迎面遇到了抱着一大束花的许客。
那是一大捧火艳的玫瑰。
火红的玫瑰映在他的眼里,像一簇腾盛的火焰,
宋子席的表情如同嗜血,他勾唇一笑,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客来不及留住他,只能作罢。
许客捧着玫瑰进了病房,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将看见宋子席的事情告诉江岁。
他将花送给江岁,带着歉意说:“这是小祺他们的心意。”
“他们看着花好看又是最贵的,就买了,你不要介意。”
江岁一直救济着他出身的那所孤儿院,孩子们都很感激她,这花也是所有人凑出钱买的。
“怎么会?”江岁接过花,温柔笑了笑。
她将花上的卡片取了下来,这是孩子们写的。
“亲爱的时简姐姐,我是小祺、我是小美、我是鹏鹏……这群孩子,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写上了。”
江岁扬起一个淡淡的笑,眼眶却是一热。
许客眼里聚满柔情,看着江岁。
“这些年,大家都记着你的恩,等下做完手术,你出来就好了。”
“是你先救了我。”江岁的声音轻的像叹息。
“没有你,15年前我就死了。”
酒吧。
宋子席倒着酒,一杯接一杯的灌下肚。
孟江皱着眉看着他:“你这又是何必,十五年了,你主动看一眼又能怎样?”
“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放下江岁。”孟江肯定的说,“你还爱着她。”
“我不爱她。”
宋子席回得比他更肯定。
很快他就醉了,孟江在酒吧门口把宋子席交给蒋嘉然,便走了。
宋子席脚下踉跄了一下,蒋嘉然赶忙上前去扶,宋子席没有理会她送上来的手,径直上车,闭上了眼。
宋子席久违的做了梦。
睡梦中,他在一片黑暗里奔跑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如果他停下,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会消失。
忽然,他的心脏猛地一痛,就像谁剜去了他心脏一半一般。
宋子席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嗡嗡”的声音传来。
他的手机正在震动着。
第一人民医院。
许客、陈超也兄弟俩都等在手术室门外。
他们眼一瞬不错的看着通红的指示灯,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代表希望的红灯熄灭了。
医生出来了,口罩让人看不清表情,只露出一双悲天悯人的眼睛来。
那双眼睛落在许客身上,许客屏住呼吸。
一道闷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却如同晴日惊雷。
“抱歉,手术失败了。”
医生沉痛的摇头。
“癌细胞已经扩散,病人如果今晚醒不过来,可能就会在睡梦中离开。”
陈超云哭出了声,陈超也红着眼。
许客绷直了身体,强撑着情绪,上去迎接南色的病床。
半夜,特护病房。
江岁突然醒了,她睁开眼,只觉身体就像碎了重新拼接起来般的痛。
沙发上,陈氏兄弟俩抱着睡着了,许客站在角落里,看见江岁醒了,第一时间上前来。
他想叫医生,江岁摆摆手阻止了。
她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有所预感。
她用力撑起身子,让许客拿来手机。
明明还在犹豫,可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输入了那个熟知的号码。
江岁挣扎了许久,最终鼓起勇气,按下了拨通键。
手机里“嘟嘟”的等候音,就像审判的钟声,江岁像最诚挚的信徒,等着她的结果。
响了没一会,被接通了。
江岁像是如释重负又怅然所失。
“什么事?”
她听着宋子席沙哑的声音,似是被吵醒。
“我……”
话到喉咙,江岁竟然有些紧张。
忽然,电话里传来了蒋嘉然略带慵懒的声音。
“什么人,大半夜的还给你打电话。”
江岁张了张嘴,声音像被狂风吹熄,她听着宋子席小声的说:“我出去接。”
接着便是一段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和脚步声。
这一刻,她心中一阵猛烈钝痛。
“你到底要做什么?”宋子席不耐的声音又响起。
病房内是那么的温暖,可他的声音却像有实质的冰,将她的血液一寸一寸的冻结。
江岁看了一眼墙上的温度计,室外温度零下5度,像极了15年前那个寒夜
她这一生,早就被终结在了25岁冬天最冷的寒夜。
此后经年,只有一个如游魂般活在人世的江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