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讯（记者 谢莲 见习记者 钱雅卓）2018年10月29日上午，印度尼西亚狮航JT610航班在起飞约12分钟后坠毁，机上189人全部遇难。整整一年后，美国波音公司CEO出席了国会听证会，在会上接受了“炮轰”。

据CNN报道，当地时间10月29日，美国波音公司首席执行官丹尼斯·米伦伯格（Dennis Muilenburg）在华盛顿出席了参议院商务委员听证会，就该公司737 MAX机型的飞行员培训、客机认证等事项接受质询。

2018年狮航与2019年埃塞俄比亚航空飞机先后失事，共造成346人遇难，引发全球“怒火”。造成事故的波音737 MAX机型被全球停飞，波音公司因此被调查。

当地时间10月29日，波音公司CEO丹尼斯·米伦伯格出席美国国会参议院听证会，就失事的波音737 MAX飞机的安全问题进行说明。图/视觉中国

波音被批制造“飞行的棺材”

据英国《卫报》报道，在29日的听证会上，波音公司被指将经济效益置于飞行安全之上，与相关监管机构有利益勾结，从而造成即使存在缺陷但最赚钱的波音737 MAX机型仍然得以投入使用。

参议院商务委员会主席罗杰·威克在听证会开始时表示，这两次空难“原本都可以避免”。当天有多名参议员就波音737 MAX机型是否存在缺陷、波音公司与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之间是否存在利益联系等问题向米伦伯格提问。

据报道，在2016年进行内部检测时，飞行员马克·福克纳曾提到737 MAX飞机的MCAS系统（防失速系统）存在异常，软件中的一些模拟行为让自己非常吃惊。尽管如此，波音公司在当时没有及时知会监管机构。在当时波音公司1600多页的飞行手册中，只提到过一次所谓的“MCAS防失速系统”。直至狮航事故发生后，这些细节才于今年年初被提交给联邦监管者作为调查材料。

得克萨斯州参议员泰德·克鲁兹在当天的听证会上对此表示，飞行员的行为“令人震惊”，并指责波音公司刻意对监管机构隐瞒这些系统故障。米伦伯格则表示，尽管公司在今年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坠机前就了解到这些信息，但自己是在几周前才得知这份材料。

据美联社报道，议员们对波音公司内部管理制度以及企业文化进行指责。康涅狄格州参议员理查德·布卢门撒尔在当天的听证会上指出，波音公司在第一起狮航坠机事故后，试图责怪飞行员。但他认为，那些飞行员和乘客“从来都没有机会”，飞行员甚至从未了解过MCAS系统的特性和发生问题时的解决措施。布卢门撒尔指责米伦伯格和波音公司提供“飞行的棺材”。据报道，波音在狮航发生空难后才把与MCAS系统有关的内容更新在737 MAX机型的飞行手册中。

参议员塔米达克沃斯对此表示，波音公司曾让这些飞行员“为失败做好准备”。因为波音公司从未告知飞行员，当737 MAX机型的飞机机头朝下时所需要采取的措施，与以往的737机型发生此类事件时所采取的举措有何不同？米伦伯格则回应，波音公司从未责怪过飞行员。他曾多次表示，事故是由“一连串事件”造成的，而不是单一的因素。

针对波音公司与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之间是否存在“不恰当的密切联系”的问题，多名参议员也表示担忧。参议员们向米伦伯格提问，波音公司是如何将有问题的传感器推向市场的？然而针对安全问题，据英国《卫报》报道，米伦伯格称，我们不“卖”安全，这不是我们的商业模式。

蒙大拿州民主党参议员乔恩泰斯特称，波音公司不应该在安全问题上“走捷径”，并表示他“宁愿走路”也不会搭乘737 MAX机型的飞机。

米伦伯格承认“我们做错了”

据CNN报道，在当天的听证会上，还有一些失事飞机乘客的家属旁听。

在听证会一开始，米伦伯格就向两架失事飞机造成的影响表示歉意。“我们很抱歉，真的深深地抱歉。作为一名丈夫、一名父亲，对于你们失去家人我感到非常心痛。”米伦伯格称。

此外，在被问及第一起737 MAX事故后波音是否可以做得更多时，米伦伯格称，“我已经一遍又一遍地考虑过那个决定。如果那时我们知道现在所知道的这些，我们必定会作出不同的决定”。

“我们做错了。我们一直在改进、一直在学习，未来也将继续学习。”米伦伯格当天表示。

有记者向他提问是否会辞去CEO一职，米伦伯格回应目前并没有得知公司对这件事进行讨论，只希望集中精力解决问题。不过，此前，波音公司董事会已经解除了米伦伯格的董事长一职。

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称，在两个半小时的听证会中，米伦伯格几乎一直在表示，波音做错了。这也是波音公司在事故发生后最直接的“认错”表态，此前，波音在相当长时间内未直接承认对两起空难负责。

调查还在继续

目前，关于737 MAX机型造成的两起事故的调查仍在继续。

当地时间10月25日，印尼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在雅加达总部举行新闻发布会，公布了狮航客机坠海空难的最终调查报告。

据CNN报道，该报告显示，飞行员被不同驾驶舱内的警报所影响，MCAS是飞机失事的主因。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主席罗伯特·萨姆沃特表示，当飞行员面对多个警报时，他们的表现和反应并不能像波音公司想象的那样沉着冷静。同时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建议监管机构对这些问题开展进一步调查。

波音公司日前表示，希望波音737 MAX机型的飞机能在今年年底前获得飞行许可。米伦伯格说，这项工作“处于最后阶段”，他相信这个机型将在“未来几周或几个月”之内重新获得商业飞行的批准。

当地时间30日，米伦伯格和其他波音高管还将在国会众议院交通委员会继续接受质询。另外，美国司法部门即将对此展开刑事调查。

新京报记者 谢莲 见习记者 钱雅卓

编辑 刘梦婕 校对 吴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