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长沙市民陈女士在湖南湘江新区学士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接种了预防宫颈癌的双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然而当她准备第二次接种疫苗时，另一家医疗机构告知她，她第一次打的疫苗的接种年龄是9岁至30岁，而陈女士已经40多岁了，因此之前的疫苗“打错了”。之后她了解到，和她有相同遭遇的还有市民徐女士。

湖南湘江新区学士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相关负责人表示“第一个，当时预约的页面上，因为我们的二价它有两个厂家，一个厂家是9至45岁，另一个厂家是9至30岁，我们存在一定疏忽，年龄没有标得特别清楚。第二个，疫苗接种环节，我们工作人员可能确实没有核查到位。”

中国预防性 HPV 疫苗研发现状

近年来中国 HPV 疫苗研发领域蓬勃发展，呈现出百花齐放、群雄逐鹿的格局。据统计，除了已有第一代 HPV 疫苗上市的厦门万泰和玉溪泽润外，江苏瑞科、康乐卫士、上海博

唯、神州细胞、北京诺宁、国药中生、北京生物、成都生物、辽宁成大、怡道生物和中慧元通等 10 多家生物制药企业纷纷布局 HPV 疫苗管线，研发的 15 款国产 HPV 疫苗已正式进入临床试验阶段，其中有 5款九价疫苗已进入最为关键的Ⅲ期临床试验阶段。

在中国，沃泽惠Ⓡ获批在 9～30 岁女性中使用，其余 4 种疫苗获批人群均为 9～45 岁女性。截至目前，在 9～14 岁女性中部分疫苗( 馨可宁Ⓡ、沃泽惠Ⓡ 和 CervarixⓇ ) 可采用 2 剂次程序，而 15 岁以上人群均采用 3 剂次免疫程序。

目前九价疫苗是经过临床验证安全有效且保护型别最多的 HPV 疫苗，涵盖 7 种高危型 HPV 和两种低危型 HPV，可预防约 90%的宫颈癌发生，但九价疫苗未覆盖的高危型别仍有 10%的宫颈癌发生，接种后仍需定期进行宫颈癌筛查。

2018 年， 厦门大学团队通过结构疫苗学的方法设计并成 功表达出三型嵌合的病毒样颗粒抗原，获得了包含 7 个嵌合抗原覆盖 20 种 HPV 型别的第三代宫颈癌疫苗。此外，国药中生、神州细胞、康乐卫士和上海博唯等企业通过增加 HPV 型特异病毒样颗粒的方 法，已研发十一价、十四价、十五价和十七价等高价 HPV 疫苗。

预防性 HPV 疫苗在中国人群中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当前共 5 种 HPV 疫苗在中国先后获批上市，国内外已有大量的确证性临床试验和真实世界研究证明了这些 HPV 疫苗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在中国 18 ～ 45 岁女性人群中，馨可宁Ⓡ 对 HPV16 /18 相关的 CINⅡ+、6m PI 和 12m PI 的保护效力分别为 100. 0% ( 95% CI: 67. 2% ～ 100. 0%) 、97. 3%( 95% CI: 89. 9% ～ 99. 7%) 和 96. 1% ( 95% CI:85. 2% ～99. 5%) 。另一个国产疫苗沃泽惠Ⓡ 的临床研究数据尚未发表，根据产品说明书，沃泽惠Ⓡ 在18～ 30 岁女性人群中对 HPV16 /18 相关的 CINⅡ+的保护效力为 78. 6% ( 95% CI: 23. 3% ～ 96. 1%) ，未呈现 6m PI 和 12m PI 的保护效力数据。

上述 5 种 HPV 疫苗在临床试验中均表现出良好的安全性，引起的不良事件主要为接种部位局部反应，多数症状轻微且为一过性，极少报道有与疫苗相关的严重不良反应。WHO 全球疫苗咨询委员会在 2007、2008、2009、2013、2014 和 2017 年多次对 HPV 疫苗上市后全球安全性监测数据进行评估，肯定了 HPV 疫苗具有良好的安全性。一项真实世界安全性研究结果显示，女性接种 HPV 疫苗后疑似预防接种异常反应的总体报告发生率较低，症状以接种部位局部红肿、硬结和发热为主，报告发生率分别为 10. 3 /10 万剂、6. 0 /10 万剂和 6. 2 /10 万剂，HPV 疫苗在中国大规模人群应用中安全性同样良好。

HPV疫苗接种咨询门诊工作流程

不同年龄段中国女性接种HPV疫苗的建议

《人乳头瘤病毒疫苗临床应用中国专家共识》优先推荐 9～ 26 岁女性接种 HPV 疫苗，特别是 17 岁之前的女性。

2020 年一项纳入 2006 ～ 2017 年近 170 万 10～30 岁女性的瑞典真实世界研究显示，与未接种者相比，至少接种 1 剂四价 HPV 疫苗的女性浸润性子宫颈癌发病率显著降低 53% ( 95% CI 25 ～ 73) ; 在 17 岁之前接种的女性获益更显著，浸润性子宫颈癌发病率降低达 88% ( 95% CI 66 ～ 100)。因此，优先推荐的 9～26 岁女性是 HPV 疫苗接种的重点人群，特别是 17 岁之前的女性。

2020 年美国癌症协会 (ACS) 发布了《人乳头瘤病毒疫苗接种指南更新》，其中最重要的变化是，不再建议＞26 岁人群补种 HPV 疫苗。

纳入约 5. 1 万例中国女性的 198 项研究的汇总数据显示，随着年龄变化，HR-HPV 感染呈现 17～24 岁和 40～44 岁双峰分布；25～45 岁女性 HR-HPV 感染率高达 19. 9%。相对于年轻女性，30 岁以上女性的 HR-HPV 感染的自然转阴率相对较低，更难以清除 HPV。另一项 2013 年 10012 例中国子宫颈癌临床流行病学研究显示，平均确诊年龄为 44. 7±9. 5 岁，比中国在 2000 年之前报告的平均确诊年龄低 5～10 岁，呈现年轻化趋势。其次，大龄女性接种 HPV 疫苗的保护效力也是毋庸置疑的。有报道，25～46 岁女

接种二价 HPV 疫苗后，其对 HPV16、18 型相关的 CIN 1 +病变的保护效力为 90. 5%；四 价 HPV 疫苗对 HPV 16、18 型相关的感染或病变的有效率为 83. 1%。

结合我国女性 HＲ-HPV 感染流行病学特点和 HPV 疫苗在 27～45 岁女性中的保护效力，加之我国接种政策和子宫颈癌筛查覆盖率低等国情，9～26 岁女性是 HPV 疫苗接种的重点人群，但 27～45 岁女性有条件接种者也可从中获益。个体化接种策略是必要的，不应完全否定 27 ～ 45 岁女性接种 HPV 疫苗的意义。

普通和特殊人群（女性）HPV疫苗接种的推荐级别

AR 和 AE 及其处理

AR 指合格疫苗在正常用法用量下出现与疫苗接种有明确因果关系的有害反应，一般可预见，与剂量相关。疫苗所含外来抗原和佐剂均可引起 AR。AE 指疫苗接种过程中或之后出现的不良临床事件，但该事件未必与疫苗接种有因果关系。在我国的 HPV 疫苗临床试验中，尚无严重 AR，总体耐受性良好。

HPV 疫苗是临床处方药，也有其禁忌证和慎用情况，对疫苗的活性成分或任何辅料成分有超敏反应者禁止接种 HPV 疫苗；对凝血功能障碍者、急性疾病期等情况，需慎用或延期接种 HPV 疫苗。

此外，接种 HPV 疫苗后仍应进行子宫颈癌筛查：

①HPV 疫苗对于存在 HPV 感染或相关疾病危险因素的人群有效性降低;

②HPV 疫苗是预防性疫苗，不能阻止和治疗已有的 HPV 感染及相关疾病进展，且少数子宫颈癌可能与 HPV 感染无关;

③目前尚无证据证实 HPV 疫苗有终身保护效力;

④接种后机体仍处于对非疫苗型别 HPV 的感染风险中。

 

参考文献：

[1] 中华医学会妇科肿瘤学分会，中国优生科学协会阴道镜和宫颈病理学分会 人乳头瘤病毒疫苗临床应用中国专家共识 [J]. 中国妇产科临床杂志 2021，22( 2) : 225－234．

[2] 陈祺,吴婷,张军,夏宁邵 中国预防性人乳头瘤病毒疫苗研制及应用 [J]. Chin J Dis Control Prev 2023，27( 3) : 249-253 DOI: 10．16462 /j．cnki．zhjbkz．2023．03．001.

[3] 李双,孔北华 人乳头瘤病毒疫苗临床应用中国专家共识 ( 2021年版) 解读 [J]. 实用妇产科杂志 2022,38(11):1003－6946.